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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說,那我也要出國。
因為玉佳有、小T有,連阿潔都有,
就是琬婷做的那種小小本的手功相簿,我都沒有。
佳鴻在旁邊,不識相,志得意滿地說:哈哈我也有。
這就是小白,我心裡面認識的小白,
好像很無所謂,
好像隨時都要望自己頭上那一片天空飛什麼都不帶;
其實在那為了要能順利高飛而盡量被減輕的行李中,
愛呀、感情呀,佔了大部分的重量。

琬婷講小白,都一定要從一開始的粉紅色背袋說起。
剛唸高一對班上同學都還不認識的那一段時間,
我放學都自己一個人沿著長安東路走一段大約三百公尺的路程去公車站,
天天走,天天都會看到一個瘋狂的背影;
那也是一個穿我們學校制服的女生,
綁著長長馬尾,背著書包和一個粉紅色的布背袋,在人行道上望前狂奔。
我永遠都只有看到她的背影,
然後疑惑:到底在跑什麼?

直到有一天下課,我坐在位子上無聊地環視教室,
赫然發現那個熟悉的粉紅色背袋,
居然就掛在其中一個位子的椅背上,啊?該不會她是我們班的啊?
我盯著空空的座位,像要蒐集什麼證據似的在等待背袋的主人,
上課鐘響,大家都進了教室,
哈!長長馬尾的女孩,果然是她!
第二節下課我就去跟她認識,還趕緊問她我一直以來的疑問,
結果她說:”我要趕上綠燈。”然後開心單純地大笑了起來。

後來的日子我們偶爾一起玩,有時候在校車上遇到一起聊天,
同班的日子越來越久,我們就越來越好,
好到變成分也分不開的好朋友。
根據小白的說法與我不可考的記憶,小白這個綽號也是我給她起的;
我猜,當初我是為了想要跟她裝熟才這樣做吧。

小白在班上是個人物,
上課睡覺,下課不見蹤影,偶爾上課醒著的時候會跟老師開玩笑;
當過好幾次數學小老師,在女校裡面是很不得了的成就;
打籃球很衝,馬拉松很強;
有一陣子下課很喜歡跟柏均鑽圖書館借廖輝英的書,
還有一陣子隨手捲著看的都是歷史小說,上課偷看差點被沒收的是流星花園。
高中頭兩年的導師也是我們的國文老師,視我和小白為愛徒,小白尤甚;
小白跟我常被叫上台唸作文,
大概因為作文風格和老師那種笑看人生的態度不謀而合,
而小白的文章用字淺辭更精巧,就算引經據典也別有一番創意的韻味。
後來上了高三,老師的身體不好,換了一個嚴謹的國文老師,
我和小白每次都拿著作文簿嘻嘻哈哈跟對方比誰低分,
我是笑自己寫不出來成語典故滿篇的文章,
小白則是自有一股才子睥睨的叛逆意味兒。

才女小白很幽默,平常放言行事也灑脫,
班上大部分地同學都喜歡小白,也覺得她是個瀟灑直率的人。

高中時我和玉佳很喜歡拉著小白和大家一起玩遊戲,
我們才慢慢發現:
要是跟小白玩整人遊戲時,她的反應總是避之唯恐不及,
玩到她頭上她驚聲尖叫調頭就跑,
玩到別人身上,她絕對滿腹同情正義,皺眉叫妳不要再玩了。
玩溫馨遊戲也不行,因為你可能很難找到小白,
她大概是去跑操場了,或者躲到樓梯間看書躲起來了,
她說,那個感情太綿密了,她承受不了。
然後才知道這個女孩子,
其實單純、善良、感受性十足,她受不了看人難過,連開玩笑都不行;
然後她對感情很認真執著,
大概是還沒確定感情真實的程度之前,她害怕自己無以回報,只有逃跑。
這件事情在很久很久以後的現在,
我沒有親口向小白確認過,
只知道,在這之後每一次我們聚會之間的深情對談,
都再也嚇不跑小白,反而老是讓她感動滿懷地尖聲亂叫,
然後冷靜下來之後再跟我們說一些更噁心巴拉的話,說她絕對愛我們一輩子。

我想經過了這幾年,
對我們自己而言,對彼此而言,儘管本質不變,
但某一個部分來說,我們在彼此心中已經不是那個本來的自己,
這一份關係也不再是她本來所代表的意義。
我的意思是,小白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只是高中那個一起玩一起鬧的死黨,
而是共同經歷大喜大悲,一起經過難關挑戰,在最感動的時刻共鳴,
而面對未來的人生也將一起繼續走下去,不可或缺的好朋友。
經過了這些年,
小白也不再只是當年那個小白。
這些年裡面,在旁邊,看著小白受了苦,很苦很苦,
然後莫名其妙地經歷一些倒楣事,
我常常想,小白很棒,經過了這麼多事情,
儘管也受了傷,也學了好多人生的事情,
她卻總是能有那麼單純開心的笑容,
就像她小時候告訴我她要趕上綠燈的笑那樣,很簡單的極度快樂。
我猜,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們老是這麼擔心著小白,卻又不至於太擔心的原因吧!

這一篇文章是要送給親愛的小白,
不是生日禮物,跟情人節也沒關係,
就當作慶祝妳腳傷復原的致賀文;
然後,畢竟我也難得為了寫哪一個好朋友而勤奮為文,
相簿的事情我們就不想那麼多了,好囉?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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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ntincho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